九十章 視線之外

丁零零～～啪！

“…好困啊。”少女一只手準確地按在鬧鐘上，腦袋卻還埋在枕頭裏，昨天熬夜的她現在感覺身上的被子重若千鈞，壓的她擡不起頭來。

“哈～～明日香，起床了哦，開學第一天不能遲到啊。”美裏打著哈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再讓我睡一會兒…”明日香努力想把頭拔出來，但是腦袋似乎有別的想法。

“那家夥昨天5點還沒睡覺，現在怎麽可能起得來嘛，要不美裏姐你幫她請個假吧。”真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早上起來就聽到明日香的房間裏有掌機的聲音。

“不要…我能起來，再給我五秒鐘。”少女嘟囔著把自己的手伸進大腿內側，手指輕輕捏住嫩肉狠狠一擰。

“嘶哈～～”明日香猛地從床上彈起，困意被陣陣刺痛取代，晃了晃腦袋，搖搖晃晃的出門了。

“熬夜對皮膚不好。”看著對方頂著熟悉的熊貓眼，真嗣忍不住提醒一句。

“啰嗦，偶爾沒關系啦。”放假把少女徹底放飛了，前一段時間靠著風間白鳥的攻略，少女帶著綾波和真嗣游玩了第三東京好幾個隱藏的景點和吃喝玩樂地點，這讓從很小就一直在為駕駛EVA而努力的明日香感到久違的快樂和放松，更何況她早就讀完了大學，結果現在居然還要去上初中，真是豈有此理。

奈何拗不過美裏固執的好孩子要求，再加上綾波他們也得去上學，自己一個人再去玩也沒意思，所以少女只能靠通宵打游戲來小小的抗議一下。

等幾個人陸續出門上學，美裏也穿戴整齊要去NERV上班了。

“…你有男朋友了？”有空的時候，她會開車去接閨蜜律子，結果對方剛打開門出來，美裏的口胡就脫口而出。

“胡說什麽，我只是做SPA了。”律子白了對方一眼，有這麽誇張嗎？

“不對，肯定不是單純的SPA。”美裏摘下太陽鏡，仔細的打量著對方。

“怎麽樣？看出什麽了嗎？”律子靠在跑車門上無奈道，她今天是一身淡綠色的連衣裙，配合手鏈和項鏈，簡潔中透著優雅。

“…沒有，不過肯定有問題，這是身為女人的直覺。”美裏搖了搖頭，但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沒辦法，這麽陽光的樣子放在自己這位好閨蜜身上，除了’我談男朋友了’，美裏簡直想不出第二種可能，要知道對方年紀輕輕就在NERV擔任要職的時候也是一副沒什麽所謂的樣子，她的笑容往往帶著一種戲謔和克制，但現在…

“你在笑什麽啊？”美裏忍不住問道，這個燦爛的笑容好違和啊，你是律子的雙胞胎嗎？

“啊？我笑了嗎？”律子一楞，她剛剛托著下巴在看窗外，美裏是靠著後視鏡和墨鏡才窺見對方表情的。

“還說你沒問題，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麽回事？”美裏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攬住閨蜜，於是跑車開始在路上搖晃起來。

“好好開車，真的是SPA啊。”律子嫌棄扒拉開對方的胳膊，大夏天的不熱嗎？註意安全啊。

“哦～？那我也要去，在哪裏做的SPA？”美裏的語氣揶揄，解釋就是掩飾。

“…”律子把頭一偏，不想理她，雖然她的確沒說慌，但是…

“連我都不能說嘛，難道是我認識的人？”美裏見狀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地問道。

“難道是總部的人？最近也沒有新人加入啊，加持？不可能，還是說，地下戀情終於修成正果了？”見閨蜜還是保持沈默，美裏開始喋喋不休地自問自答，在大學一起上學的時候，只要這麽煩她一段時間，她就會妥協的，當然了，事後被報覆的比例會大大增加。

“好了，我告訴你，不過之後不許再煩我了。”律子不勝其煩，越猜越離譜了，連日向誠都冒出來了，她不知道他喜歡誰嗎？還有碇司令，不怕被開除嗎？一想到碇源堂，她的眼神就有些黯然，不過很快變得堅定起來。

“喏，這是名片，自己去聯系吧。”律子從小挎包裏面夾出一張名片遞給美裏，美裏剛接回去一看，跑車猛地就是一個轟鳴前沖。

“餵餵，你這家夥。”律子的腦袋被慣性帶著撞在了座位上，忍不住抱怨道，自己這個閨蜜也太容易激動了。

“抱歉…是他？可你之前不是…”美裏條件反射道歉，然後猛然反應過來，扭過頭正要問，一根纖細的指頭按住了她的嘴唇。

“說好的哦，要問你自己去問吧。”律子瞇瞇眼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要生氣了。

急忙點點頭，美裏坐正身子開始開車，這也太不真實了吧，真嗣的老師和律子…

“不要胡思亂想，你去試試就知道了。”看美裏還是一副呆滯的樣子，律子不得不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提醒她一下。

“啊哦，知道啦。”美裏回過神來，開始專心開車。

她才不相信對方的話，倒不是覺得閨蜜在騙她，而是作為一個女人，她知道有些東西不是靠邏輯和想法決定的，而是靠感覺，對於感情來說尤為如此，更何況自己這個閨蜜被邏輯思維侵蝕的太嚴重了，雖然心理學知識知道不少，但是有些東西不是靠書本就能領會的，很可能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吧。

不過作為好閨蜜，美裏決定提替對方把把關，風間白鳥應該不是壞人，但是…當初自己也是這麽想加持的！

戀愛中的女性智商會斷崖式下跌，她可是深有體會。

而一邊的律子可沒註意到對方心裏已經開始演八點檔連續劇了，她正在用後視鏡調整表情，的確，這個表情和平時也差太多了。

終於，車開到了NERV總部，與美裏道別後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看著電腦桌前那只活靈活現的石雕貓，律子不禁嘆了口氣，誰知道情況會那麽覆雜呢？

時間回到白鳥打電話的那天晚上，結束了一天工作的律子正在回家的路上。

“餵，風間先生？”律子掃了一眼震動的手機，接起電話，聲音透出微不可查的疲憊。

“啊，赤木小姐你好，剛剛下班嗎？”對面的聲音溫和依舊。

“沒錯，請問有什麽事情嗎？”律子一邊夾著電話一邊開車。

“…周末有安排嗎？想請你出來吃個飯，一方面表達一下歉意，另一方面有些事情電話裏面說不清楚。”對方沈默了一下，接著慢慢開口道。

“…比如說？”律子被對方的發言震驚了一下，我們有這麽熟嗎？上來就約？

“這就要留到見面說了，看樣子周末你應該有空，那就去湖中月吧，周末我全天都在，你不想來也沒關系，來的話隨時歡迎。”風間白鳥的語氣雖然溫和，但是卻帶上了一些專橫的味道——你來不來，我都會去。

“好啊，你買單的話我就去。”律子挑了挑眉毛，也好，湖中月自己也比較熟悉，可以提前布置一下。

“那是自然，對了，晚上心悸的話，睡前喝些酸棗湯會緩解很多的，那就周末見吧。”對方說完，不等律子回應就掛了電話。

“…有趣的家夥。”律子眼睛微微睜大，他怎麽知道自己睡眠中容易心跳加速的？

汽車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駛入了寬大的公路，路上車輛寥寥，天上繁星無數。

……

第三東京市城郊區，一棟不起眼的住宅樓中，一群人圍坐在一起，似乎在開會。

“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平淡開口道，他相貌平平，平時也是一副老實員工的樣子，但此時在燈光下卻氣勢十足。

“ELEC計劃已經沒有大礙了，有政府的暗中配合，制造大半天的空檔期沒有問題。”一個帶著帽子的青年回答道。

“嗯，執行小隊呢？”

“沒有問題，裝備在近兩個月已經陸續以部件的形式運輸入境了，三天前就已經組裝調試完畢，人員也準備就緒，不過…”一個精悍的男子說道一半猶豫道。

“不過？”中年人的語調微微上揚，眼睛看向了對方。

“名額上有沖突，如果要安排人手接近調查適格者的話，那麽這次小隊的實驗人員就不夠用了，抱歉，是我的疏忽。”男子急忙低頭道歉。

“…這段時間NERV的入境管控更嚴格了，這件事還算在意料之中，你的意見是？”中年人沒太在意。

“由於EVA的機制現在還是機密，所以我認為安插眼睛的實用性更高。”男子回答道，畢竟實驗這種事情，兩個人也就夠了，再多也沒什麽太大的價值，培養他們也是要花錢的。

“無異議，報告由你來寫。”中年人點點頭，該甩的鍋還是要甩的。

“撤離路線的情況呢？”中年人看向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平時那雙媚意十足的眼睛現在閃爍鐵一樣的光澤。

“沒有問題。”女人言簡意賅，聲音嘶啞，嗓子似乎受過傷。

“很好，機會只有一次，我們都不希望悲劇重現，所以，望諸君共勉！”中年人緩緩起身，朝著在座的所有人深深鞠躬。

“必得凱旋！”所有人起立敬禮，聲音整齊劃一，震動了墻上的燈泡。

不過房間的隔音很好，所以外面的蟲鳴聲依舊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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